阿烦达(接稿版

不常更新 祝大家幸福

【也青】囚

*求和囚合并在这篇了

*狗血故事,有ooc,欢迎吃刀


记忆中闪过一个灰败的故事,苍白的笑容明晃晃的映入眼帘,光把他们隔的远远的,只能换得隔着人群的对视。


如此分明的站在两个世界。


诸葛青收拾老王遗物的时候想起来,他少年时刚从家里逃出来,身上是青青紫紫的淤青。荷包里摸一摸也没几个钢蹦,一想到养父母扭曲的面孔,还是铁了心的往前走。


他当初想,现在走出来不一定以后还是满身的淤青,但一辈子都在那里,身上一定还是满身的淤青。


如他所愿,他逃出来了。他们的骂声从远远的屋舍一直传到这里,诸葛青的耳朵里似乎还能清楚地听见他娘骂他白眼狼。


他那时走了多久呢?大概是两天吧,撑着走到了一段平整的水泥路上,还想咬咬牙走远一点,冷不防在早晨阳光的眩晕下晕了过去,初中毕业证也一起和他倒在马路上等人来捡。


醒来的时候,他看见自己躺在昏暗的房间里,有人在床边的柜子上放了一杯温水,上面放了一张纸条。


那人字迹工整,清楚的写着:因为看见你躺在马路牙子上对市容影响不太好,所以把你捡回来了,这个地方是个简陋的地下室,我是个叫王也的北漂,这样的环境为难你了,小兄弟。


诸葛青喝了一口温水,总算是神智回笼了一些。一路上日奔夜劳,他醒了还是困的不行,本想强撑着等那位好心人回来的,撑着撑着就睡着了。


他梦见自己在抓鱼,鱼不肯让他抓,还跳起来甩了两巴掌给他,他气的不行,一下就坐起来睁开眼睛,王也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拳。


被一拳打到的王也捂着鼻根招呼他起来吃饭,诸葛青被吓得往后坐,平复了一会心率下了床给他道歉。当他看到一桌子黑糊黑糊的菜品,筷子都抖了起来。


诸葛青绝望的想,我虽然给你一拳是我的不对,但是这一拳应该不至于受到这样的报应吧……


吃完之后诸葛青叩了叩桌子,说自己明天会去找工作,但可能这一个月还是要麻烦他了,作为回报他会给王也做饭,等他发工资了也会交房租。


晚上睡觉,两个人因为没有多的床无奈之下只好挤在一起睡,床过于小了,诸葛青放不开手脚,想挪挪身子也会发出咯吱咯吱的晃动声扰人睡觉。


诸葛青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一个多小时,直到听见王也平和的呼吸声后,干脆把手脚都搭在王也身上。观察了一下他的反应,仍然是一动不动的,就放心睡了过去。


王也醒了之后就看见自己的身体上搭着诸葛青的手,动弹不了。只好小心翼翼的挪开他的手和脚。


王也虽然不太喜欢被搭来搭去,但想了想,他反正都是睡着之后这样而且人长的也挺好看的,干脆就没说,保住了诸葛青的睡眠质量。


两个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,诸葛青发工资了之后也没分床睡。


诸葛青发工资那天第一件事不是买床,是拉着王也去坐摩天轮。两个人在摩天轮车厢里相对无言,王也刚一张口就被诸葛青拦下。


“别说话,看风景。”诸葛青竖直了手指放在王也嘴边让他别说话,可怜王也一肚子的话只好憋到下摩天轮再说。


王也刚踏下去就问他:“大爷诶,你为什么带我坐摩天轮啊。”


大爷一脸无所谓,说摩天轮上的风景比街上的风景好看的多,如果直接去买床的话看到的风景也太一般了。


王也听完人都麻了。


诸葛青又拉着人去买菜,边买边和王也说要怎么挑菜,买的菜看起来就很新鲜。王也一路上点头虚心接受,下一秒诸葛老师再问他才发现在发呆。


那天晚上的菜做的特别丰盛,王也叼了些就说吃不下了。诸葛青还以为自己做的菜不好吃,结果越吃越香,盯着王也看了半天。


王也捂着胃说你做的真挺好吃的,但是我在外面吃过了。


诸葛青听到了也不强求,自己把一盘菜扫的干干净净,吃了之后把碗端去洗水池洗了,甩了甩手,问他要不要和自己出去散步。


王也胃稍微好了点,就点点头出门了。


那天的阳光实在太明媚,他和王也就慢慢的走。他抬头的时候都被刺的张不开眼,只好继续维持自己的眯眯眼往前走。


后来王也开始常常不吃饭,偶尔情况好一点会吃一点,诸葛青也不强求他吃多少。但生了病,总归是要换个环境好些的地方养病的。


诸葛青就偷偷打了两份工,早上在便利店打工,晚上去当保安,晚饭就从便利店带点便当回家。他这个月几乎是要累昏了,和王也拥有了同款黑眼圈,还被打趣了几番。


几个月过去,他们终于如愿以偿的住上了明亮的二居室,仍然睡在一张床上。


诸葛青有天回来给王也带了对戒,让王也给他带上,带完他的,他就给王也的无名指也带上了,两个人在一起笑的开怀。


诸葛青那天晚上和别人换了班,准备早点回家亲手给王也做饭,正在切番茄的时候家里座机响了,接通后话筒对面嘈杂的很。


“你是诸葛青先生吗?王也昏倒了,现在在医院。”他大惊失色,关了火就在路上拦车去医院。


医生指着手术室说凶多吉少,之后的日子就尽量满足亲属的遗愿吧。


诸葛青就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呆坐着,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,突然掉下两滴眼泪,慢慢的大雨滂沱起来。




王也出了手术室虚弱的不行,诸葛青整张脸也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,随后淡淡的牵过他的手,慢慢走出医院。


他的语速和步速一样慢,他说,我记得你挺喜欢江河湖海这些的,要不然我带你去我家乡看一看吧。


王也听了之后欣然应允,这时节去旅游大抵也是不错的选择。


于是两个人带着行李箱踏上了去诸葛青故乡的路上,江南细雨蒙蒙,和诸葛青一样,在模糊里看不清楚。


诸葛青远远的朝着记忆里的方向虚虚的拜了一下,拉着王也转身走回来的路了。回去的路上,王也慢慢牵住了诸葛青的手。


他什么都没问,和诸葛青借着一路月光向河边的人借了船。他从前听人说江南哪里都好,绮丽的春色很美。


可是杏花酿是苦的,河上摇橹的水声也听的人心烦。


诸葛青察觉到了王也的情绪,带着他划回了岸边。一把油纸伞撑去了喧嚣的雨声,也因为太油纸伞小,两个人不得不挨得紧紧的。


回了民宿王也说有点闷,诸葛青就打开窗,雨进不来,撒进来了月光。老王就借着月光倚着窗往下看江南漫水的街道。




不久之后,王也死在了另一个民宿,月光冷冰冰的撒进来,他也冷冰冰。


那张遗像诸葛青把他放在当初住的明亮二居室,放在电视柜上。无事的时候就盯着发呆,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人老了白发的样子。


……原来是他去的实在太早了,早的连做梦都梦不到他白发时候的样子。


—求—


诸葛青有时会在夜里的江南石板路上晃晃悠悠,没了少年时的胆怯,明目张胆的指着月亮问,是不是王也收走了我的对戒?是因为我从未替他踏足过武当一毫吗?如果这些都是真的,为什么我从前指月亮时没被咬耳朵?


周围静悄悄的,偶尔听见寂寞的烟花声和风声穿过耳边,无人应答,月光沉默。


诸葛白前些日子来找他了,那孩子看起来就灰扑扑的,估计也是一个人跑出来的。他本来已经打算好,以后就带着小白在这里住下来就好了。


总是那么巧合的,小白和王也一样,死了。


小白在厂子里打工被传染了不知道什么病,总觉得病会自己好,一天赛一天的恶心想吐全身无力,他却拖着不肯去医院,固执的攥着那些钱。


那些钱是他的命根子,他紧紧攥住的救命稻草,到头来仍然连棺材本都不够,诸葛青只好又开始打两份工,他总觉得是自己命不好,牵连着身侧的人。


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。一开始王也离开他,他只是时常会开始发呆,思绪苍白的涂画在心上,后来小白也走了,他们着急的来了这一趟人间,给诸葛青的人生踩了几个脚印,随后毫不拖沓的回了天上。


冥冥中或许真的是天意,第二天起床风把纸张吹到武当那一页,……是个清净自在的好地方,该是王也会去的地方。


他去武当那天是个好天气,也是个好日子。是他和王也一起倒在沙发上交换对戒的日子,两个人相视而笑,而如今剩下的一个人怎么都笑不出来。


路过的一个小道士看见他就走过来,说他与自己有缘,想给他看手相。


小道士扯着那只手说,“少圆满多别离啊……”


诸葛青几乎快要失了力,他行走的三十几载早就贯穿了这句话,王也死在民宿,小白被传染乙肝死在工位上。


小道士又继续说,“……你应该是十一月份生的人吧,命中好像还有桃花劫。”


诸葛青失笑,问小道士就没点好的吗?


小道士闻言抬头看他,是一张稚气未退的脸。“有的,手上还有个华盖,挺聪明的,而且也算一个挺好的修行命。”


是聪明,可是再聪明也留不住身边要走的人。所以他也不敢流眼泪,因为流眼泪那个舍不得他哭的人也不会再回来。


那些他们错过的年岁不复来,他孤独走过的路也不至尽头。只好轻飘飘的在小道士走后留下一句,王也,我替你来看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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